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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媳終於要生產了,一家人高興之餘不免緊張,我這個婆婆當然願意請假在家侍候月子,可是將近三十年不帶孩子,加之現在年輕人都講究科學育兒,所以,對於照顧月子裡的小孩兒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。
於是通過家政公司請了個月嫂,合同簽了,心裡就如同吃了定心丸,心想,有專業人士幫忙,孩子就不會受委屈了。
兒媳和孫子一出院,月嫂就進了門,還算是個手腳麻利的乾活兒人。第三天就是周六,周五走的時候月嫂跟我請假說:『明天孩子不上學,我想帶孩子去看眼睛,請一天假可以嗎?』盡管我心裡對照顧孩子沒底,但想想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,好在是周六,家裡人多幫忙的多,就說:『去吧,孩子的眼睛不能耽誤。』
誰知我好心沒換來好報,第四天又沒來,第五天還未見人,打了個電話過來說:『阿姨,您家太遠,我去著太不方便,您還是找家政公司換一個月嫂吧。』我一聽就急了,可急也解決不了問題啊,只好打電話給家政公司,還好很快就又派了一名來。一看這第二位月嫂,50歲左右,人木木的,總喜歡呆在廚房,可也沒見她做出什麼可口的飯菜,後來纔知道,她根本也不會帶孩子,雖然拿了月嫂證,可卻是個新手。月嫂不碰孩子,本來生的時候孩子就不足月,瘦瘦小小的,兩三天不怎麼洗,孩子看上去更像個小難民了,小屁股也淹得紅紅的起了濕疹。一天中午我休息回家,見兒媳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,急忙問出了什麼事,兒媳說:『您不在家,月嫂從來也不管孩子,我讓她給孩子洗洗,她總是找借口,還一個勁兒地說她本來也不願意來。』
兒媳這一哭,倒像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沒盡到責任,看看小孫子也確實覺得心疼,越發對家政公司不滿起來,於是打電話找公司負責人替我再換一個。可電話打了兩天,纔找到公司負責人,我一腔的怒火全撒在了這位負責人身上。見我發火,負責人似乎也覺理虧,忙道歉,說這兩天家裡有些事,忙得不可開交,並且很快又派了一位來,這第三個月嫂也是受過培訓的,不僅人乾淨,乾活利落,而且對於照顧孩子和大人、飲食搭配上也都有一套。一個星期過後,兒媳看上去不再憔悴,小孫子也滋潤了許多。直到此時我們一家人纔真正為得了這個孫子而高興不已。
小孫子快出滿月了,我忙著邀朋友們來喝喜酒。酒席上,把這一個月被月嫂折騰的事情講給大家聽,一位好打抱不平的朋友聽了之後立即說:『你啊,就是沒事兒找氣生,我退休在家沒事乾,你有了孫子怎麼不請我去侍候月子?兩千多元錢請月嫂,花錢是小,惹那麼多氣,兒媳坐下病怎麼辦?』朋友越說越氣,最後問:『跟公司結了賬沒有?』我忙說:『結了啊。』朋友想了想又說:『不行,按合同給他們錢太便宜他們了,這樣的服務不向他們索賠就不錯了。我跟你一起去找家政公司把錢要回來。』
我是個息事寧人的人,想想,事情都過去了,再說,最後這位月嫂做得也確實不錯,就想算了,可朋友不乾,非拉著我去討要。
朋友真是厲害,先是要看他們的服務范圍,又是查他們月嫂的上崗證,一會兒說誠信,一會兒講服務,接著又說因為月嫂的不稱職給大人孩子帶來的傷害。家政公司的負責人也是一位大姐,起初還一再強調客觀,接下來是服軟解釋,再下來就真的是無言以對了,最後不得不退了我百分之六十的服務費。
走出家政公司,我還覺得於心不忍,對朋友說:『你看,人家服務了一個月,最後少給人家一多半錢,多不合適。』朋友笑道:『你啊,事情過了就忘了自己為難的時候了,服務水平上不去,都是因為像你這樣不懂維權的人太多。』或許朋友說得對。(馬華口述?頤實錄)